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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江万和怏怏来到陆飞身边,拱着手道。
“你别叫我大人,你眼里还有我这县太爷吗当着我的面你都敢跟老百姓耍无赖,女人才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大老爷们也玩这手,你丢不丢人”陆飞敲着江万和的脑袋骂骂咧咧。
不知道怎么的,众村民一见县太爷如这般训斥江里长,心头都莫明产生一种同情,凭心而论,江里长平日对乡亲不错,自己掏钱给村里修桥铺路,谁家口粮不够,只要他一张口,那没有借不到的,唯独这次,也是,谁也不想自己家的财运断了,一时不少人脸上都挂着同情的表情。
江万和低着头任凭县太爷训斥着。
陆飞双手叉腰,“江万和,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这叫鬼迷心窍,什么财运,狗屁,那不过是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埋个人占块风水宝地就能家业兴旺了从三皇五帝到现在,那皇帝老子尽挑那风水宝地挖坑,说是能保着江山万代传,改朝换代的事不照样风升水起,看你那小木屋里的书,你也算是个饱读诗书的,这个道理你都看不明白”
江万和瘪瘪嘴,仍是不死心,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气道,“大人,您知道我江家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为了这几个村子的安宁,卑职付出了多少,又得到多少回报,不过就是混个一日三餐的温饱而已,是,风水财运之说虚无飘渺,那什么又是真的,我江万和除了相信这个还能有什么指望,想考个功名却被不入流的里长一职所累,想从商让妻儿老小过上点像样的日子,可大唐律一棍子打死一船人,我这小小的里长这时候又成了一官了,您说,卑职还有别的出路走吗”
现代有句话叫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也不能怪社会,这句话不光能用在现代社会,哪朝哪代也是这样,财富给人的机会那都是均等的,只是看你有没有这能力去把握和奋斗,打拼,哪有那种天上掉馋馅饼的好事,不吃苦中苦,怎能为人上人。
望着江万和那一脸的委屈样,陆飞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江里长,我虽然官位比你大,但人生经历你是我老师,很多事情你应该比我看得明白,刚才你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你并不是一个不思进取的人,我更愿意相信你内心一定不是因为风水的原因而和全村作对,对吗”
江万和偏过头,神情很沮丧,没有回答。
陆飞又道,“我理解你是因为心里不平衡才这么做的,江里长,请问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江万和无精打采,无力地说着,“四十有七”
陆飞呵呵一笑,“人说四十而不惑,五十知天命,人到了这个年纪应该知道现实是残酷的,不应该对个人的荣辱得失看得那么重,凡事不强求,应当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道理,财富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又何必不了这可笑到极点的财运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是,你江家曾经是风光过,但那是你祖上的荣耀,是你祖上一点点积聚来的,我相信这和风水没有任何关系,我也理解你想重兴祖业的抱负,但这也和这口湖没有一点关系,我更相信你肯定明白这一点,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江万和老泪纵横,县太爷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打从父亲手里接过江家担子那时起,他无时无刻不想光宗耀祖,只不过岁月流逝,他已经是快到半百的人,往日的心气早就磨的不剩多少,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李顺今天的那通风水理论,让他像是在万丈深渊中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重燃起当年的那份热情,以至于他不顾一切的想去证明这是真的。
县太爷说的没错,这就是他心里的不平衡,为什么别人能家大业大,风风光光,而自己也是读万卷书,却只能做个不入流的里长,混吃等死,随便上面来个官都比他大三级,见谁都得点头哈腰,就连赵府这个世代商贾家的管家也能对他吆五喝六,这叫他怎么能平衡。
江万和嘴唇在蠕动着,拱着手,“大人,我”
此时边上的村民杀气全无,虽然此时他们在县太爷的帮衬下已经占了上风,可这些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手里临时操来的棍棒也不知在何时都已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
胡管家在边上见这情况,心中暗骂:这群没用的泥巴汉,闹个事都这么不利索。
眼看着自己的阴谋又要落空,胡管家哪能如此轻意地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来到江万和身边,很是同情的握了握江万和的手,道,“江兄”
江万和叹着气偏过头。
胡管家又朝着陆飞一拱手,道,“陆大人,在下知道你一向爱民如子,体恤下属,在下同江里长那是多年的交情,深知他这些年的不易,何不看在他这几十年如一日为乡邻兢兢业业的份上,给他一个机会,纵是让他死心也好”
陆飞知道这老小子肯定没安着好心,称兄道弟的,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道,“哦机会,怎么给呀”
江万和也侧目看着胡管家,想听听他有什么好主意,能解决眼下的矛盾。
胡管家道,“就以一年之期为算,到时候这风水湖之说便不攻自破,大人,你认为呢”
陆飞冷笑一声,“一年你问问这些百姓,一年之后这湖下面是不是都能变成荒地”
夜色茫茫,传进陆飞耳朵里的只那丁咚作响的湖水和哇哇的蛙叫声。
刚刚还是喊打喊杀要砸开水闸的村民,现在变得鸦雀无声,乡下人最纯朴的便是那种亲不亲故乡人的观念,在一个村子里住了几辈子,总不能真把江万和给逼得寻了短见。
一见江万和这样子,大家谁也冲动不起来,更不可能强求他开闸,风水之说他们比江万和还要相信,一种自责感在众人堆里悄悄散播着。
倒是这胡管家两边讨好,他倒成了老好人了,反过来,陆飞却成了众失之的,这就是乡下人的普世观,人情胜过法理,大家的目光都在注视着陆飞,好像在等待着县太爷接受胡管家的提议。
陆飞从李顺手里拿过火把,来回在众村民面前走着,他真恨不得在这些人脸上一人来上一巴掌,这就是一伙白眼狼呀,怎么能过河拆桥呢,他回头看了一眼胡管家,只见这老小子正在有意地冲自己一个微笑,眼神中满是得意,这对于陆飞来说那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心中的怒火已燃至顶点。
李顺察言观色,真怕县太爷当场就和胡管家闹翻脸,于是他忙跑过去把陆飞拉到一旁,小声说着,“老爷,依在下看这事您还是别插手了,您没看到这些村民都是墙头草,没个准谱,小心把您给陷进去,咱走吧,给他们自己处理”
陆飞一想还真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们田里没水,我操的哪门子心呀,俗话说民不举官不究,得,爷还省得操这份心了,想到这,陆飞一甩袖子便要走。
刚走没两步,却听胡管家在身后又开口了,“陆大人,你这是同意在下的建议了吗”
陆飞停住脚步,心里暗骂着:你个老东西,你就是一搅屎棍呀。
李顺则在一旁催促,“老爷,走吧”
陆飞这时候又改变了主意,哪能就这样认输了,咋的也得让这老奴才触点霉头,一看到他那张老脸,陆飞就气不大一处来。
陆飞头脑在飞速的运转着,突然他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