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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卓破例跟何举讨论了两个男人,钱师爷太过危险,不提前跟何举通气,随时都有可能小命不保,史管事又太重要,牵涉众多关节。
“怎么,怎么怎么可能”陪伴了自己数年的老基友,一直兢兢业业,相濡以沫,现在突然说他是敌人,何举是没法接受的。
“我且不说其他,前几日在郊外的几条人命,跟钱师爷脱不了干系,他曾几番威胁我不要插手米盐交易一案”林卓不得不将自己跟钱师爷累次打交道的流程跟何举说了一遍。
何举受到了巨大的冲击,无言委顿在椅子上。
林卓就静静的坐在原地,默默等着何举涅槃重生。
良久,何举才沉默着点点头,林卓继续说了下去,“世叔,近期须安排僰人族中的宿老与哈朴族长会面,以安抚僰人,我等还要做些准备才好。”
“此事颇有为难之处”何举有些尴尬,“近几找了县衙中诸多强力人士促膝谈心,若有若无的透露了些,奈何成效有限。”
“要搬动府城人马,犯忌之处颇多,县衙中诸位有所顾忌也在情理之中,世叔不必挂怀。”林卓出言安慰,“世叔,史管事乃是本县豪强,在守备营也有子侄,正是助力,不知史管事与县衙中哪位大人比较好说话”
“史管事哼”说到这个史管事,何举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史管事,掌管户房,却任由霉变米粮泛滥,事后不承认过错,反而力主打压僰人,与那许翰分明一个鼻孔出气,简直就是居心叵测。”
“世叔,史管事很有可能是个误会”林卓也不想一天之内打何举的脸太多次,手累,心也塞,但是,不打,还真不行。
林卓怎么都没有想到,跟户房的史管事最能说得上话的,居然是县学的邓教谕。
犹记得,两个老男人在食无竹开业当天,就像是吃了春药的两只公鸡,无法合体,只能相杀。
据说两个人的矛盾是自古以来级别的,那天史管事刁难林卓,就是这种争端的延伸。
事不宜迟,林卓麻溜地闪人,赶紧往县学去找校长大人了,话说,林卓同学,已然良久没有上课了,这种学生,校长应该不会喜欢的吧
“哈哈哈林卓来了,我正好泡了点好茶,来来来,分而饮之”老校长的脸上像是一朵盛放的菊花,如此灿烂,大夏天里,春风拂面。
“看你跑得满头大汗,可是有急事”邓教谕简直比护舒宝还要贴心,连开口的纠结都为林卓免掉了。
“实不相瞒,大人,学生此来,有要事相求”林卓也没有打什么埋伏,直接就把请邓教谕为自己引见一下史管事的事情明明白白说出来。
邓教谕看了看林卓,深吸了一口气,“林卓啊,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院试还有几个月,我书函一封,让你去省城成都府或者去江南游学一番如何”
“老师厚谊,学生铭感五内”林卓心中很感动,邓教谕的心思他也明白,想让他避开这个大漩涡,只不过他并不想半途而废,尤其是符江场的尸山血海,还有昨夜的床底之耻,此仇不报,如何算是顶天立地一男儿。
“也罢,老史那个老幺蛾子,自从老夫把他侄孙从县学除名,算起来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好生叙话了”邓教谕仰着脸,有些追忆,林卓听在耳朵里,略微踌躇,这是有深仇大恨的节奏
老少两人坐而起行,当即杀往史管事家中,刚刚进门,两只雄性斗鸡不负众望的斗了起来。
“老匹夫,你还敢上门来,前番在县丞大人那里诬告与我”
“你个污吏,只知道中饱私囊,老史家几代人的清名都给你丢尽了”
“还记得二十年前,你外出求学找老夫借了两贯钱否速速还来”
“哼还记得三十年前老夫为你介绍了你家夫人否还不谢媒”
最后一句话可算是刺到了著名趴耳朵史管事的痛处。
只见他操起鸡毛掸子,掐个剑诀,“哇呀呀”叫唤连声,“老匹夫,纳命来”
邓教谕夷然不惧,径自起身,行了个大礼,“婶婶,好久未来拜见,身体一向可好”
自此,史管事被强力镇压。
原来邓教谕的王牌,是史管事他老娘。
在史管事家中,林卓将米盐交易的真相掐头去尾给史管事做了说明,隐去了高层斗争的内幕,把他跟何举的垫背宿命浓墨重彩的涂抹了一番。
史管事豁然开朗,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显然在理清头绪,只见他面容一肃,又欺身靠近林卓,“那,钱师爷”
“钱师爷乃是另一方势力,其背后黑手为何,尚且未能理清,不过,此人异常危险,我不日将赴府城面见陈知府,若计划顺利,第一个就要将他拿下”林卓对钱师爷,也极为忌惮,给史管事吃了一颗定心丸。
“如此,请何大人放心,哈朴那边,我会尽力配合,我本家侄儿史富、史贵都在守备标下任职,待你从府城回来,我就安排他们去见你”史管事给出了很有智慧的承诺,林卓面露笑容,频频点头应是。
老狐狸一只,从府城回来要是没有收获,老钱如果仍旧活蹦乱跳,那今天所说的就一切休提。
第十六章府城借兵
戎县到叙府,有接近三百里的路程,虽说是官道,也颇有些崎岖难行,即便是骑马驾车,大概也要一天半的行程。
林卓此时就在这条路上,身边随行的,却是浩浩荡荡。
因为有县学遇刺的经历,出发前县城又连续发生几起命案,各方人马都对林卓的人身安全非常关注,何举派遣的衙役捕快,哈虎带着的僰人武士,加上陈苏招募的江湖好手,把林卓护得密不透风。
或许是贼人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林卓身上,林卓的家人侥幸没有受到波及,一路平安的到达了戎县,这也是这几天为数不多的好消息,林卓也放下了偌大的心思。
遥望前路,还有大概几个时辰的路程了,林卓心中一阵萧然。
这次任务不能不成功啊。
耳边回响着娘亲温柔的嘱咐,让他一定要全须全尾的回来,万万不要受伤,让娘亲担心。
只怕,这一次,我必须要受伤啊。
林卓一阵感慨,逆水行舟,不是一般的艰难。
到达府城之后,不好再兴师动众的招摇,林卓索性租了个院子安置这些随扈,只是陈苏手下的江湖好汉们,不见了踪影。
林卓手持何举的手书,只带着陈苏和哈虎两人,径直去府衙外求见陈文杰。这位即将高升的知府一直处在神隐状态,要是局势不那么暴力,也许不必把他卷进来,但是现在形势大变,手中无兵可恃,极端危险。
何举的书信传进去,陈知府传出话来,表示最近事务繁忙,无暇相见。
不过,没有见到陈知府,林卓也不是一无所获,陈知府的大公子陈敦义听说戎县林卓前来求见父亲,就特地跑出来相见。
“久仰戎县灵竹大名,在下陈敦义,见过林公子。”陈敦义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儿,看上去眉目秀挺,进退有据,重要的是眼神明亮,相当的精神。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林卓,见过陈公子。”林卓连忙还礼,“在下些许薄名,竟然能得陈公子清听,幸何如之。”
“哈哈哈,林公子不必过谦,你那精卫和卧衙听竹,不仅仅是我,我爹爹也是晓得的,还多有赞赏呢。”陈公子比较实诚。
“林卓三生有幸,此番有要事求见知府大人,奈何知府大人公务繁忙,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