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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明睿原本紧皱着的眉头不由地舒展开来,目光里冰冷被柔软取代,嘴角微微弯起:“好,我会小心的,你这几日就留在这边,我会多调些兵士过来把守,以保安全。”
沈若华没有再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那边夭桃红着脸下了骆冰的马,往日里常常拿他打趣,这时候却是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是蚊呐一般低声说了句:“多谢。”便快步往沈若华这边走来,头也不敢回。
骆冰白皙的脸上也有着点点红晕,却是昂着头故作沉着镇定,骑着马到了齐明睿身边:“将军,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齐明睿冷冷望着那条官道远处,道:“点上些兵士随我们赶回大营去,彻查此事”几位兵士抱拳应下,急急忙忙骑着马走了。
夭桃这会子脸上的红晕才褪了一些,却还是有些不自在,与沈若华道:“娘子,咱们进去吧,方才真是吓人,快歇一歇吃盏茶压压惊。”
沈若华却是摇了摇头,道:“去病坊,我要去见一见广平侯。”
夭桃脸色有些发白:“娘子为何要去见他,婢听那几个在广平侯跟前伺候的丫头说,这几日广平侯的病越发重了,脾气也更坏了,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责骂,还要人把她们拖出去打死,连说错句话都会被责打,现在谁也不敢进屋去伺候。”她看了看沈若华,“广平侯爷对娘子原本就有积怨,只怕这会子去更是”
沈若华冷冷一笑:“他见了我只怕更是气恼,只是他如今不敢拿我如何,只怕还要求着我呢。”她说着,带着夭桃往病坊里去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谁更可怕第二更
薛茂业躺在榻上木木地睁着眼,形容枯槁,目光里更是透着一股子灰败之气,他正发着热,偏偏疫病还不见好,折腾了这么些时日,他早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只剩下腔子里这一口气了。原本他不会病得这么重的,只要让医官替他处理伤口上药,就可以慢慢好起来,可他怎么肯,怎么能愿意让医官再看到那个让他羞愤欲死,恨不能把梅兰两个姨娘抓回来杀个千万遍,折磨到死都不能泄愤的伤口。他的伤口不曾上药,只能慢慢溃烂化脓,让他的病更是雪上加霜,终日卧病不起。
丫头们都不敢在跟前伺候,连进来给他看诊送药的医官都是小心翼翼,唯恐会惹到这个暴怒中的侯爷。他只能这样如同一个死人一样躺在榻上,一想到梅兰二人还没有拿到,他的羞辱还无法发泄,心里的怒火几乎要烧的他嘶吼出来,可是张了张嘴却只是低哑无力的嚎叫,更叫他觉得痛苦。
丫头进了房来,看着一脸死气和恨意的薛茂业,战战兢兢地拜下去:“侯爷,沈女医来给侯爷看诊。”
沈氏沈氏薛茂业听到沈若华来了恨得目赤欲裂,挣扎着要起身来,却终究没有半点力气,只能恶狠狠盯着门外,看着沈若华带着夭桃步履从容地进了矮房来,到他榻边不远停住,含笑望着他:“广平侯这几日感觉如何可好些了”
这分明是嘲笑讥讽,现在谁不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的姨娘下药还去了势,这种对男人来说比死还要痛苦的事却是已经被大家亲眼看见,还人尽皆知了,他怎么能好
薛茂业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是来看我死没死的吧”他那股子怨毒毫不掩饰,“沈氏,若不是你,我今日怎么会被终有一日我会要了你的命”
沈若华却是笑得更亲切:“侯爷这是说什么呢,我自然是来给侯爷看诊的。”她说着叹了口气,“只因为侯爷伤的地方实在是我终究是女医,自然是要避嫌的,只好请那几位医官给侯爷看诊,只是听说侯爷这几日病得更重了,便过来看望一下。”
她在夭桃端过来的小凳上坐下,言笑晏晏望着薛茂业:“侯爷原本就染上了疫病,现在又是身上带着伤,若不好好医治,只怕连性命”
薛茂业冷笑道:“你以为你要挟我我就会怕了你你这个毒妇”
沈若华摇了摇头,一脸叹息:“这怎么会是要挟,只是照实说与侯爷听。”她看了看薛茂业那一脸愤怒的神色,“其实你也是明白的,如今你的身子已经是虚弱不堪,伤口也已经化脓,若不尽快医治,很快就会脓毒攻心,到那时候,只怕侯爷的富贵荣华也只能拱手让人了,连京都都回不了,只能埋在这西北荒野之地。”
薛茂业想不到她说话居然如此刻毒,一时气得呼呼直喘粗气,哆嗦着抬手指着她:“你你居然敢如此冒犯”
“冒犯你”沈若华丝毫不在意他那副模样,“横竖你也快死了,我又何必要再让着你,倒不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薛茂业看着她,却是慢慢冷静了下来,她说的不错,若是真的再不想办法诊治,只怕很快自己就会死在病坊里,先前辛苦打算谋划的一切,好不容易让薛文昊尚了公主,得了康王的看重,都会成了泡影,再也别想有享尽富贵的时候了。
他忽然心中生出无限恐惧,他还不想死,虽然已经被去了势,再也不能抬起头来做人,可他还不想就这么死了,哪怕被人嘲笑被羞辱,他还是想活着,只要他能得了权势,他们还得恭恭敬敬地巴结他讨好他,谁又敢说他什么
他开始着急了,狠狠望着沈若华:“你到底想说什么难不成你还敢看着我死”
沈若华掩嘴一笑:“侯爷这是说哪里的话,我方才也说了,侯爷可是自己不让医官诊治的,我又能有什么法子,何况侯爷染了疫症,这可是就连我也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的,所以就是有什么,也只能说是侯爷时运不济,原本奉命前来押送药材,偏偏染了疫病,还出了这样的事,死在了大同,真真是可惜了。”
她摇头啧啧感叹着,更是激怒了薛茂业,他手指攥着被褥捏的咯咯作响,偏生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唯一能够治好他的人,他要想活下去还得求她。
“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薛茂业终于从愤怒中找回了些许理智,“银钱还是别的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