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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日子虽然过的苦,可是比起天下的汉人百姓来说,他们的日子已经足够的轻松了。
每个月都可以从朝廷那里领取到一定的补给粮食和银两作为补贴,这样即使他们不去耕地,不去赚钱,也不会落到饿死的地步。
但日子想要过的很舒坦,那也是不可能的。
祖上给他们创造了一个可以苟延活下去的机会,但想要活的更好,那就只能依靠他们自己的努力了。
满人每月发放的例钱并不是从国库里直接拿出来的,而是从一个独立的小金库里拿出来的,而这个小金库,便是兵部。
在旗满人皆是兵,例钱只是发放给他们这些在旗的满人的。
而一些不在旗的满人,则拥有垦荒权,他们可以到其他地方去垦荒,只需要将地点上报兵部,经审核之后,定下每年的税赋,然后便可以直接耕种。
而他们的税赋也并非纳入国库,而是上缴兵部,用来支付在旗满人的开销。
额尔赫年轻的时候曾经上过战场,也立下过功劳,而他的儿子,更是战死沙场。
按理说这样一个家庭,应该受到朝廷的厚待才是。
但可惜的是,他的孙子额腾伊并没有进入兵营,而是染上了鸦片,整日里更是烟不离手,让原本还算是富庶的家庭,忽然间变的拮据了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额尔赫在接到那位的通知以后,便立即着手安排族人前去闹事。
因为除了有钱可以拿以外,那位还承诺,等皇上回京以后,将他们家的等级提升三级。而这也就意味着未来他们可以拿到现在三倍的例钱。
而这个,可不仅仅只是短暂的提升那么简单,而是世代永传的,只要不犯什么欺君之罪,或者家族贡献不足的问题,这个等级是绝对不会降低的。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额尔赫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拒绝的胆量。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到如此地步,短短的数分钟之内,他们组织的几千人便被几十名士兵杀死数百,其余人更是被吓的连连四下逃窜,狼狈不已。
而原本担心会受到那位的训斥的额尔赫,在与使者见面之后,却并没有被对方训斥,反而告诫他要按兵不动,对于上面的意思,额尔赫猜不到,也猜不明白,而额尔赫唯一担忧的是,上面承诺的好处到底会不会兑现
“混蛋,该死的汉人,竟然连京城也敢侵占。”额腾伊愤怒的大骂道,旋即有些犯了烟瘾,但无奈家中又没了余钱,只能动起了歪心思。
“玛法,不如我们暗中联络其他族人,这次我们一起出动,对他们在整个京城的部队同时冲击,让他们彼此无法支援。只要我们能够打败他们,这就等于是我们将京城给夺回来了,到时候”额腾伊说道。
“住口”额尔赫猛的训斥道,旋即有些溺爱的看向自己的孙子,宽声解释道:“额腾伊,这两边无论是谁,我们都得罪不起,之前是有那位在背后撑腰,所以我们不怕。可现在那位已经下令让我们停止了,若是继续肆意为之,以那位的手段,我们爷孙二人还能好好的活着吗
还有,你真的以为那位是想要依靠我们来将那些汉人给赶跑吗其实大家都想错了,那位的意思其实就是想利用我们来试探一下汉人的兵力和火力,现在既然达到了目的,那还有什么理由继续下去
八旗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八旗了,我们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英勇,有些事情,要量力而为。”
额腾伊满是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祖父,虽然他也很清楚,如今的八旗早已不是当年的八旗虎狼之师了,可额腾伊没有想到,那位竟然会牺牲他们满人,用满人的生命去试探汉人的兵力和火力。
难道说,当年的八旗虎狼之师,如今只能沦落到炮灰的地步了吗
额腾伊很不甘心,尽管他并不是一个胸怀大志的人,但他也不甘心往日风光无比的八旗,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可是对于他一个瘾君子来说,又能帮助族人多少呢
“额腾伊,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为了面子而逞强好胜,有些时候,适当的隐忍,并非全是一件坏事。”额尔赫对着自己的孙子,语重心长道。
额尔赫只有额腾伊这一个孙子,他并不希望自己百年以后,孙子无法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
虽然有些不大相信,但额尔赫活了大半辈子,又在军中混迹了一二十年,早已成了一个人精,什么样的人能够混成什么样子,难道额尔赫还看不出来吗
额腾伊点了点头,表面上是将额尔赫的话记在了心中,可实际上却并没有太过于在意,他还在想着,如果恢复了满人对京城的控制,到时候他又会被朝廷怎么封赏呢
次日,一大早。
军营内,王思锐的房门被人咚咚敲响,而百般无奈的王思锐,只好很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身为钦差协同使,竟然还再此睡大觉,成何体统”敲门之人并非他人,正是同住于军营之内的李鸿章。
而此刻的李鸿章,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在敲开王思锐屋门之后,更是直接迈步进入屋内,朝着王思锐训斥道。
先前他已经派了三拨人前来通知王思锐,第一次带回去的消息是王思锐还未起床,第二次则是正在洗漱。
可左右等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还是没有见到王思锐的身影,于是李鸿章便派了第三拨人前来催促,结果没想到第三拨人带回去的消息同样是王思锐正在洗漱。
这下李鸿章彻底的火了,一次也就算了,可两次还是这样,眼看着时间已经越来越来不及了,李鸿章也忍不住的放下了身段,亲自前来叫醒王思锐。
当屋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在看到王思锐满脸睡意的表情之后,李鸿章的心里面更是愤怒不已。
“大人,您与洋人也有过不少的交往,像这种谈判的场合也是经历过不少。敢问大人,先前洋人可曾早到过哪怕只有一次吗”对于李鸿章的训斥,王思锐倒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反倒是一脸平常的反问道。
随后,亲自从屋内的水桶内打了些水,虽已是寒冬,但王思锐还是习惯了用冷水洗脸漱口。
“我堂堂华夏乃礼仪之邦,此乃五千年来老祖宗传下来的待人之礼,又岂是那些洋人可比的”李鸿章没有想到王思锐会这么问他,但李鸿章却是明白了王思锐话音里的意思。
虽然这么做的确很痛快,但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再一个,谈判的并非只有他们两个,若是连亦劻都到了,他们两个却姗姗来迟,这岂不是让亦劻脸面上挂不住
让一个王爷去等他们两个,这在封建社会,那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即便是李鸿章,也担待不起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