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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洛绪丽雀跃不已。“是不是要将赤谷城当作汉尼拔的领地”
梁啸白了她一眼。“汉尼拔这么小,要领地有什么用再说了,赤谷城虽然险峻,但躲在山里有什么意思,他将来应该征战天下,而不是困守山中。待在山里,有险可恃,人容易滋生懈怠之心,猎骄靡就是前车之鉴。”
“那当然,那当然。”洛绪丽吐了吐舌头,又说道:“你不回大汉了吧”
“估计暂时回不去。”梁啸抬起头,看向远方,淡淡的说道:“忙完这里的事后,我打算去贵山城住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
一匹快马,冲进了长安城,在未央宫门前停住,骑士翻身下马,一边取出腰牌,一边高声大喊。
“西域大捷,乌孙称臣”
看守宫门的卫士不敢怠慢,迅速查看了相关证件之后,立刻放行。骑士撒开两腿,奔向承明殿。看着骑士急行的背影,卫士们互相看看,羡慕不已。
“乌孙称臣,不知道又要封几个侯。唉,都怨我家那没出息的婆娘,当初老子想跟着冠军侯一起出差,行李都打好了,她死活不让我去。现在好,白白浪费了一个封侯的机会。”
“是啊,跟着冠军侯出征就是好,四百人出塞就能征服西域,啧啧,这简直是神了。”
“那当然,要不怎么是箭神呢,冠军侯本来就是一般人。”
“哈哈哈”
第650章廷争
刚刚落成的温室殿中,天子拢着手,仰着头,看着新绘的屋顶,眉梢轻扬,似喜非喜。
匆匆赶来的窦婴捧着军报看了又看,几次想开口,却一直没能开口。军报很简单,只有几句话:梁啸攻克冰岭要塞,右贤王撤出伊犁河谷,猎骄靡投降,开春后将起程赶往长安面圣。
这份军报很仓促,像是战场急就篇,不论是书写格式还是所用的材料,都不符合规矩,就像是梁啸刚刚打赢了胜仗之后兴奋难以自抑,随手扯了一片帛,写了几句话,就让人不远万里的送了来。有很多重要的内容都没提及,比如双方伤亡,如何分配战利品,特别是河谷由谁来控制,这些都没有提。
是因为太匆忙,还是因为疏忽又或者是梁啸故意不提
梁啸不是粗率的人,两地相隔万里,他也不会赶这一时半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他故意的。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得到什么
窦婴猜不出来,所以他也无法向天子解释。
天子收回目光,瞥了窦婴一眼。“魏其侯看明白了吗”
窦婴眨眨眼睛,不紧不慢的放下军报,抚着胡须,无声而笑。“臣愚钝,只看明白了一点,最桀骜不驯的猎骄靡俯首称臣,梁啸征服了西域,天山南北的三十六国从此是我大汉的属国了。”
“是真的吗”
“真与不真,最多一年时间就可以知道。猎骄靡若到了长安,还有什么可疑惑的呢”
天子眉梢轻颤,歪了歪嘴,想说什么,又放弃了。窦婴明显站在梁啸一边说话,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默契。此时,殿外脚步声响起,曹时走了进来,卫青紧随其后,神态恭谨,宛若仆从。天子见了,眉头微蹙,一抹不悦从眼中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平静,伸手示意他们入座。
就在曹时看军报的时候,丞相韩安国、御史大夫李广、大行令王恢等人陆续赶到,得知梁啸击败猎骄靡,平定西域,他们都很高兴,可是一看天子脸色,又不禁心中暗凛,识相的闭上了嘴巴。
主父偃、严安等人也先后赶到,一一入座。
又过了一会儿,田蚡也赶到了。看到田蚡,韩安国、李广都有些意外。田蚡因病辞去丞相之位,在家赋闲已经有半年多了,一向深居简出,很少露面,今天怎么突然出现了。
大殿中的气氛顿时有些异样,原本想表示祝贺的人也都闭紧了嘴巴,生怕一言不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窦婴看在眼里,忽然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郁闷。在座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比他年轻,可是看他们的模样,却个个像比他还老似的,一点朝气也没有。
“西域大捷,乌孙俯首,和阗美玉有了保障,商路从此畅通无阻,这是一件大事。”天子正襟危坐,侃侃而谈。“西征的将士功勋卓著,不可不赏。如何赏,却要诸位拿个章程。西域遥远,一来一去便是数月,耽误得太远了,未免有伤士气。”
天子轻笑一声:“平阳侯、长平侯,冠军侯平定了西域,这匈奴的事就得交给你们了,你们可曾做好准备”
曹时连忙欠身施礼。“启禀陛下,准备工作进展顺利,目前已经绘制了相关的地图,掌握了山川水土。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联络朝鲜的事不太顺利。原本得到的消息说朝鲜王是商遗臣箕子后人,可是就我们现在得到的消息来看,至少有五十年前,朝鲜已经被燕人卫满征服,现在的朝鲜王姓卫。”
“燕人卫满”天子哼了一声,摇摇头。“原本五十年前就改朝换代了,我们却现在才知道,看来真是闭目塞听啊。”他转向窦婴。“魏其侯,看来你说得没错,我们的确应该鼓励年轻人出去走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圣人的文章再好,没有这些风土人情,难免失于空泛。”
窦婴点头。“陛下所言甚是。”
田蚡咳嗽了一声,打断了窦婴。“外出游历虽然有助于增长见闻,却也不宜过多,否则人心思动,非国家之福。陛下,大汉以农立国,一夫耕而七人有食,浮食之民太多,舍本求末,并非良策。”
窦婴冷笑一声:“武安侯所言似是而非,臣不敢苟同。”
田蚡怒了,反唇相讥。“还请魏其侯指教。”
“游历的学子本非农夫,在不在长安都是浮食之民,区别只在于外出游历,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留在长安,吃的却是从山东运来的漕米,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良田万亩,有租税可食。”
窦婴不屑的扫了田蚡一眼,转向天子。“陛下,臣以为现在外出游历的人不是太多,而是太少。长安周边有人口百万,远远超过关中能能供应的人口,每年需从山东漕运三百万石以补太仓之不足,若是加上商贾贩运,数量更是惊人。以一个士子,侍从一人,年食四十石计,有一万士子外出游历,且不说他们能增广多少见闻,仅是节省的粮食就有四十万石。”
天子眉心微蹙。“这些细末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陛下,这不是细末之事,而是根本。”
“根本”天子看看其他人,又把目光转回到窦婴脸上。“那你倒说说,外出游历士子的多少怎么就成了根本之事。方才你也说了,一万士子所能节省的粮食也不过四十万石左右。”
“陛下,一万士子及侍从仅是吃就能节省四十万石粮食,如果再加上饮酒、吃肉,穿衣乘马呢到目前为止,臣所知外出游历之人大多是富贵之家,他们平时混迹长安,随从又岂是一人,所费又岂止是年用四十石以臣估计,这样的一个人在长安生活一年,所耗不下五百石。陛下不妨问问大司农,去年长安人口有多少变化,所耗用的粮食又有多少变化。”
天子没有问丞相韩安国,也没有问大司农郑当时。窦婴一说,他就明白了。现在外出游历的士子以陈窦两家的年轻人为主,这些人在长安时锦衣玉食,肥马轻裘,一个人一年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