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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扎营”昕水已是出现在视野之中,刘辩抬起一只手,拇指与食指八字扎开,放在眼前比量了一下,扭头对跟在他身后的一名兵士说道:“传令下去,今晚就地扎营,明日一早再行渡河。”
兵士应了一声,调转马头传达刘辩命令去了。待到兵士走远,一旁的庞统学着刘辩方才的样子,将手指扎开呈八字状,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的向刘辩问道:“殿下方才如此,不知为何”
“哦”见庞统扎着两根手指,刘辩微微一笑,再次将手指扎开,用另一只手指指着那两根手指中间的空隙,对庞统说道:“手指分开的距离,每次长度大致相当,远处景物作为一点,两根手指作为基点,只要测定出角度,便可大略晓得目标距这里有多远。”
“前方是昕水,从此处到昕水,已是不足五里。”见庞统还是满脸的不解,刘辩接着对他说道:“天色已晚,待我等到达昕水岸边,恐怕也该黑了下来。也正是因此,本王才下令大军原地驻扎。”
太阳挂在西边的天际,离天黑尚有一段时间,若是大军继续向前,挺进到昕水岸边,应该是有足够的时间。可若是想要渡河,时间却是肯定不够。
大军扎营,向来都不会选择背水驻扎,刘辩测出与昕水的距离,恰好避免了将大军带到昕水岸边。
听了刘辩的这番解释,庞统不免发自心底的生起了钦佩之意,抱拳对刘辩说道:“臣下尚不晓得,殿下竟是精通术算。”
被庞统夸了一句,刘辩不免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扭头看着庞统,嘿嘿一笑,并未接话,而是翻身跳下了马背。
得了原地驻扎的命令,数万大军就地扎起了营帐。
就在刘辩双手背在身后,与管青、庞统一同看着几名龙骑卫帮他搭建主帅营帐时,杨奉飞快的朝他跑了过来。
“殿下”到了刘辩身前,杨奉双手抱拳,向刘辩行了一礼说道:“方才得到消息,占据蒲子的并非于毒麾下主力,蒲子城内,仅有两万余名黑山军。”
离开洛阳之前,徐庶与庞统就已料定,以于毒常年同汉军作战的经验,他定不会下令让所有黑山军进入蒲子县城,河东黑山军主力决然会是蛰伏在山峦之间,待到洛阳军来援,便趁机掩杀,以期一举击破洛阳军。
“城内黑山军是何人所部”对杨奉所呈禀的军情,刘辩不仅没有感到意外,反倒觉着只有这样,才算是合乎情理,他很是从容的向杨奉追问了一句:“城内黑山军,是何人所部那于毒麾下,又有哪些将领”
“吕将军渡河之前,斩杀了黑山贼李大目,城内渠帅,乃是先帝册封的黑山校尉杨凤”双手抱拳,目视刘辩,杨奉接着对刘辩说道:“原先与杨凤一同入城的,除李大目外,还有左髭丈八。因李大目伏诛,眼下城中只有杨凤、左髭丈八二人领兵。至于于毒与哪些黑山贼首领一处,因山峦叠嶂、难寻踪迹,尚未得到确切消息。”
待杨奉把话说完,刘辩扭头看着一旁的庞统,虽未说话,目光中却流露出了询问之意。
伸手捻着尚未长出胡须的下巴,庞统微微蹙起眉头,沉吟了片刻,才对刘辩说道:“蒲子城外,三面临山、一处傍水,大山茫茫,恐怕我军将这大山翻转过来,也是难寻于毒藏身之处。”
话说了一半,庞统止住话头,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过了片刻,才接着对刘辩说道:“殿下当命斥候堪明山路,以备将来追击黑山军余孽。若是能寻着于毒那便更好,若是寻不着,只要我军围困蒲子,不出七日,于毒定会引兵前来解围”
“守株待兔”听了庞统的话,刘辩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问道:“若是于毒不来解围,他们藏身于大山之中,我军该当如何”
“于毒定然前来解围”刘辩的问题刚问出口,庞统就以斩钉截铁的口吻说道:“于毒与管亥将军昔日并称黄巾猛将,二人若是上马交锋,恐怕没个三五百回合,也是分不出个胜负且此人脾性火爆,重情重义,与管将军颇有几分相像,只是可惜身为逆贼”
“逆贼若是反正,终会成为栋梁”庞统的话尚未说完,刘辩就接过了他的话茬,随后便对杨奉说道:“杨将军且去安排斥候,堪明附近地形。何处山路能容得大军进退,何处适宜布置伏兵,均需画图并标明区域。”
“诺”杨奉抱拳应了一句,一手按着佩剑的剑柄,转过身,快步朝一群正忙着搭建帐篷的兵士走了过去。
没过多会,数十名轻装兵士便离开了尚未搭建完全的军营,朝着昕水方向飞奔而去。
天色渐渐擦黑,成片的营帐林立而起,大军也已驻扎下来。
主帅营帐中,四支白烛竖在烛台的四根枝杈上,由于帐蓬底部有风儿灌入,白烛的火苗在剧烈的跳动着,屋内的光线,也是时明时暗。
坐在铺盖上,已然卸去了衣甲的刘辩,只穿着一身薄薄的单衣,手中捧着一本纸质书,逐字逐句的观看着。
这个时代,想要像后世那样寻些不着边际、只供消遣的闲书,要比寻一本绝世著作更难。
刘辩手中捧着的,乃是一本他命人寻来的战国策。
相比于春秋、论语,这本国别体史书,故事性更强,更能打发时间。
出征时刘辩带着这本书,曾引得徐庶与庞统一阵钦叹,感叹这位洛阳王,行军打仗尚不忘博览众书。徐庶甚至还夸赞过刘辩,好学而敏慧,乃治世之大能。
若是徐庶和庞统晓得,刘辩之所以带来这本书,是怕战场太过无聊,借着它聊以打发时日,恐怕当即便会每人吐出三斗血来。
凑着昏蒙的烛光,刘辩翻着书页,正看的津津有味,军营内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紧接着,刘辩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大喊:“敌军劫营了”
听到这声喊,刘辩愣了一下,赶忙起身蹿到挂着铠甲的木架旁。
正忙着穿戴铠甲,帐外已是闹哄哄的乱作了一团。四面八方传来许多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刘辩还听到邓展扯着嗓门呼喊的声音:“保护殿下”
军营里有人喊出“敌军劫营”,很是出乎刘辩的意料。
黑山军将士,大多出身黄巾,他们至今依然保持着头裹黄巾的传统。这些人,均是贫苦出身,又常年跟随黑山军作战,食不果腹,许多人都患有夜盲。
即便是经过餐食丰富调养的洛阳军,如今也还是有少部分夜盲程度重的官兵,至今尚未恢复正常视力。
从黑山军之中,找到一队能够夜袭的人马,并非易事。若果真是黑山军夜袭,纵使是刘辩,也不得不佩服于毒的用兵能力。
刚把铠甲穿好,刘辩正要冲出帅帐。已经披挂齐全的邓展掀开帐帘,钻进了帐内。
“殿下”抱拳向刘辩行了一礼,邓展向看到他进帐停下了脚步的刘辩说道:“有人在军营内散布假消息,说是黑山军劫营,已被将士们发现,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