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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大和尚很聪明,不问缘由,立即拒绝。
“五本曲谱。”
“不,行。”
“十本曲谱。”
“唉,今天这个茶吃不得了,俗了,俗了,小施主,你说吧。”
郑朗将来意一说,大和尚立即丢下茶盏就走,被郑朗一把拽住,说道:“十五本曲谱。”
“一百本都不行,小施主想谋取富贵,何苦拖老衲下水。”
“大师,请相信我,若是我想谋取富贵,就不会在太后驾崩时,大闹皇仪殿。那一天太后喊我进谨,再加上陛下准许我在内殿陪他守一夜灵,恩宠早有了,一旦高中,什么富贵自然手到擒来。何必得罪陛下此非富贵,乃是友情。”
“友情”大和尚给他勾起了好奇心,人家是皇帝,你是臣子,来什么友情
“是,我对陛下说过一句,真情无价。在我心中,最敬佩的只有数人,一是新司谏范仲淹,二是刘少监,三是卫中正,四就是大师你,还有皇上。”郑州还有七个好哥们,但那仅是友情,与敬重无半份关系的。
五人当中,卫中正是一个野道人,范仲淹此时名位还不是很显,大和尚自己更不用说,但大和尚很不悦,道:“只要沾上皇家,就有富贵。”
“皇上人很仁爱,刚刚两个母亲全部驾崩,有苦难言,不仅如此,他年龄尚幼,朝堂上一群大臣如狼似虎,没有多少快乐时光了。我马上也要回郑州去,为了友情让他快乐一下。就象大师一样,如果遇到不快乐的事,我同样会来安慰你。中间并无半份富贵因素,请相信我。”
“老衲听闻了朝堂上来的几位相公都是好官。”
“官是好,可是皇上服不住。”
对政治大和尚不懂,但隐隐知道郑朗对此同样有天份,比如皇仪殿里,别的大臣皆不敢说,只有他断定刘太后没有谋害李太后。大和尚终于犹豫不决,郑朗话说得很清楚了,不仅是小皇上,还有你,在我心中地位一样的。还要怎么说呢,叹了一口气:“老衲让你害苦了二十本曲谱。”
“大师,你也同样很惫赖。”
“学你的。”
这个安排,是郑朗临行前送给小皇帝的大礼。送完了,就要离开京城。可没有想到此时事情开始发生。
早朝开始,诸事奏完,御史中丞举着牙笏走了出来,然后徐徐说道:“陛下,臣有本奏。”
现在宋朝对言官政策很宽松的,甚至有可能的话,言官可以直闯皇宫强行向皇帝进奏。至于向皇帝喷口水,不是包拯一人,许多大臣已经做过了。
御史中丞乃是言官之首,他要进谏,小皇帝怎敢不听,于是说:“范卿,何本进奏,速速奏来。”
范讽从怀里掏,掏出一本奏折,打开念道:“辨物之道,当察于物变于前者,一叶黄矣,草木萧萧不久至也。辨人之道,当察于末也,哥奴为吏部侍郎时也,与宦嫔交厚,明皇若察之,何至马崽之觞故圣君治国,观微而知其著,弥祸于其前,天下方大化也。坐其膨恶,江河凋零,祸已深把持者益牢,积势不能返乎。”
“嗯,说得不错。”小皇帝还在认真听着,好象如同郑家子所言那样,是空谈,郑朗对他说过一些话,多少催生了小皇帝的成长,知道范讽是空谈了。如果李隆基能提前从李林甫的动向里看到他是一个奸臣,何来安史之乱。
但又有几个人能做到观其微而见其著
可范中丞用心是好的,于是小皇帝额首,继续听下去。
范讽也“知道”很难,接着说道:“然大奸者,往往似忠,披圣人衣,颂圣人语。庄曰,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何也钩者,物小流显,斯形溢徵,未窃,而万夫指也。国者,稽以兵革,势与法制,天下百姓唯以喏喏全之。故大奸者,借忠义之名,挟君王之威,缄众民口,饰圣人义,一朝权倾天下,流毒无穷也。”
小皇帝有些晕,说道:“范中丞,停,停,停,你说的是谁啊”
这个太过份了吧,就是丁谓,也担不起你老人家这样的夸奖。
“臣编弹劾的是郑州举子郑朗也。”
“停,停,停。”小皇帝更蒙了,再次叫了三声停,然后不相信的问:“范中丞,你弹劾的是那一个人”
“郑州举子郑朗也。”
“你确定”
“臣确定。”
“你知道他才多大十六岁啊。”老先生,就是抛开你堂堂的御史中丞,朝廷第一言官,本来就不当对一个小小举子发难不提,你开篇就这么大的阵场,这是说一个十六岁的孩子
小皇帝觉得今天很雷。
范讽走近了几步,看着小皇帝大声说道:“陛下,昔日卫青为郭解求情,云郭家贫,汉武帝曰,一民竟使卫将军求之,足以不见其贫也。郑家子虽十六岁,然三次进京,加起来不满一年时间,最少进出皇宫有十几次之多。陛下身份不如卫青之贵也何来十六岁之说”
大约很激愤,一口唾沫星喷到小皇帝脸上,顺便带着几团早上粘在牙缝里变了味道的面糊,小皇帝受了郑朗的影响,也在使用牙刷,他嘴里味道干净了,可是老范嘴里味道很难闻,用袖子略略擦了一下。想了想,辨还不能辨得,似乎也有理,只好说:“那么你说说他奸在哪里”
小皇帝让步,老范不喷口水了,继续将那本奏折拿在手中宣读:“太后驾崩之日,郑州举子郑朗不顾臣子体统,逗留于皇宫一夕也。披以忠孝义者,陛下弗不能觉,于皇仪殿事起也。陛下生母事隐二十三余载,蒙燕王一语昭雪。郑家子恶,饲之一夕功者,咆哮于皇宫之中,置尊长者不顾,羞之于肆意之间。呜呼以宗室丑闻扬名,污皇家尊体带义,数日天下黎民传之。可谓邪”
这一番话很有煸动力的,小皇帝心中在摇头,当真如此他眼前又浮现出郑朗眼中关切清澈的眼神,还有平时与自己谈话时一些谦和的见解,不由说道:“范卿,你此言过矣。当天之事,还有张相公与薛相公在场,他是如何留下来的,第二天又如何激动的,两位相公自知。”
再说下去,就不大好了,毕竟燕王是自己的八叔。
薛奎与张士逊也没有必要讨好范讽,实事求是,那一天郑家子表现的义烈,很让他们欣赏,俩人同时点了一下头。
若不是老范素来有些清名,老范这一番言论,都能让他们怀疑是刻意打压郑朗,来讨好燕王元俨的。
但老范根本就不气妥,说道:“所以臣要进奏,陛下与两位相公都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