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合作（1/2）
本来，李澜之所以留下初若曦，是觉得她出身元初一族，又是圣女，应该会有很多用处的。
但是，他没想到，初若曦这才是“失踪”了几天，生死尚且不知，原初一族就已经直接派出了另外一人，取代了她的位置。
“我族从不受胁迫，我既然失踪，要么死了，要么被抓了，死了还好，如果被抓了，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到族中的计划，所以，对我族来说，被抓，比死了威胁更大。”
“他们又怎会让你有机会利用我？”
初若曦却是摇摇头，明明她被族中弃如敝履，但她却平静从容，似乎这些根本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也可能她早就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些命运的准备，而且甘之如饴！
“你不气馁？不恨么？”
李澜看着她，倒是有些意外。
从阴间到阳间，从虚天界到永恒真界，李澜目之所及，这天下能够超越个人荣辱得失的，古往今来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而已。
谁遭受如此冷遇，恐怕都会有些失落才对。
“你可知我族来历？”
但初若曦却是反问。
李澜沉吟，摇了摇头。
初若曦的脸上，这才出现了一抹轻轻的哀伤之意，道：“我族，曾立足于彼岸之中，拥有无尽辉煌！”
“只可惜，后来发生了许多变故，我族老祖跌落彼岸，我族也坠落现世……我族历代先祖，费尽无数的心血，利用原初七大族的气运，令老祖的尸体不坏，谋划万古，就是为了重回彼岸。”
“我族是在彼岸之中诞生的，现世的天地不契合我等，只要到了晚年，我族就会患上七衰之苦，到时候，血肉溃烂、道果生蛆、神魂都被不祥和诡异缠绕，化作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甚至会吞噬同族……”
她摇了摇头道：“我母亲就是这么死去的。”
“所以，我族一定会回到彼岸，无论用什么办法、付出多大的代价……牺牲我，也没什么。”
李澜明悟。
元初一族苦心积虑地回到彼岸，不只是为了追求永恒，还是为了摆脱自身的残酷宿命。
“但是现在，你开始怀疑了。”
李澜淡淡开口。
这些都是元初一族最大的秘密，倘若不是她的心中已经对彼岸有了动摇和怀疑，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彼岸中的那位接引使者，如你所说，已经是血肉溃烂、腐败生蛆，就连神魂都已经不清不楚……或许，你们这一族的厄运，并不是来自现世，而是来自彼岸。”
“有没有一种可能，彼岸早就已经被污染了，你们落入现实，反而是一种保护？”
他的话语很平静，但是初若曦却是咬牙摇头，矢口否认：“不可能的！”
“彼岸乃是真正的永恒之地，其中灵花盛开，异草遍地，长生的道果随处可以采摘，那是真正的大道净土，修行圣地，怎么可能会被污染？”
李澜略微沉吟，然后道：“你可知，彼岸为什么要你们这一族，寻找天帝、祖神遗物，培养祂们的大道继承者？”
她略有些迟疑，但还是道：“我们这一族没有人开启彼岸之门，所以，只能借助他们留下的烙印，开启道路，引我们回归……”
李澜却轻声一叹，道：“这就是他们给你们的理由么？”
“如果我告诉你，天帝的那道虚影，以及诸多祖神留下的烙印，并非通往彼岸的钥匙，而是封印彼岸，让彼岸中的东西无法出来的枷锁呢？”
她不禁有些怔住，道：“这怎么可能？！”
如果李澜所说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她们这一族，从一开始就被骗了？
彼岸和他们合作，不是为了接引他们回去，而是，为了释放彼岸中的东西出来？！
这一刻，她忽然间不寒而栗！
难道，初元一族当真被蒙骗了无数岁月？
而且，与初元一族打交道的，根本不是什么永恒神圣之辈，而是伪装着的魔鬼？
这就太可怕……
“你进入过彼岸？！”
忽然，她看向了李澜。
就算李澜是破道者，引来过彼岸之门，但他也不可能知晓这么多东西，除非他进入过彼岸！
李澜只是淡淡道：“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对我来说，无所谓。”
初若曦轻轻咬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许久之后，她才终于道：“我可以和你合作。”
元初一族，毕竟已经掉落出彼岸无数的岁月，没有一个人再见过彼岸一眼。
她在天极山上，终于窥见了彼岸之门，但是从门中走出的东西……却的确太过可怕了。
彼岸，真的很可能会颠覆她们全族。
倘若李澜所说是真的，他们这一族从一开始就错了……那现在，就是唯一自救的机会了。
再错下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你现在已经没有和我合作的价值了。”
李澜淡淡道。
如果她还是元初一族的圣女，那的确她对李澜还有很多用，现在……迟了。
“不。”
但初若曦却是摇摇头道：“你需要我。”
“你天资惊人，但是你的路已经断了。”
李澜淡然看着她，她接着道：“以你现在的修为，想要突破到不朽境界，需要耗费的原初物质，堪称海量。”
“你从哪儿去找？继续去盗七大族的祖坟？不可能的，吃一堑长一智，现在七大族在祖山中布下的阵法，就算那条狗也帮你，都无法硬撼的。”
“自己去挖？你看到了，原初世界荒凉一片，那些长存于此的小部落都生存不下去了，你还能挖到多少？”
“你已经失去了成长的空间。”
她平静地开口，剖析着利害，不得不说，她的确是李澜所遇到的女子之中，头脑最为清晰、情绪最为理智的。
也只有梵门出身，曾经清心寡欲无波无澜的妙无欲，能够和她相比。
“这还只是其一，”
她接着道：“其二，彼岸之门中的接引使者已经死了，虽然它没有来及将信息传出去，但彼岸一定能够猜到此事与你有关，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针对你，你却很难接近他们……”
说着，她的眼中，已经越发明亮起来，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弧度，道：“和我合作，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给够你成长的所需要的资源，你不亏，不是么？”
“当然，我与你合作，也不全是为了帮助你，我要验证一下，彼岸究竟是不是如你所说，如果是真的……那我会让整个元初一族，都助你一臂之力。”
“如果是假的……那你我，仍旧是死敌，不过我可以承诺，若你陷入必死之时，我仍旧可以救你一次。”
李澜淡然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已经有了合作的利益基础，但合作还需要另一个基础。”
但这一次，她却是沉默了一下，道：“我可以让你在我体内种下禁制、或者毒……”
李澜摇头：“你不怕死。”
有利益合作还不够，双方必须建立互信，可是，用她的生命来作为赌注？这筹码并不够。
“你可知为什么我族会派我出来行走天下？”
她最终轻声一叹，道：“因为，我族圣女，身负全族的气运。”
“我族老祖能够僵而不死，就是因为我族吸收七族气运成就了本族的‘遮天气运’，以遮天气运屏蔽生死之秩序……”
她挥挥手，从她的身后，一方混沌气运，就已浮现在李澜面前，那气运浩如烟海，圣洁至极：“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气运加持，所以，我才能抗住现世的侵蚀，不至于七衰发作……”
李澜神色凝重，这混沌气运，的确十分惊人，与他在七大祖山中看到的同出一源，她应该没有说假话。
“那初若琳呢？”
但他还是发问。
倘若初若曦所说是真的，那初若琳为何也能出来？
“她没有这份气运，所以，也无法真正行走世间，她只能待在第一族的祖山范围之内。”
初若曦平静地开口，道：“当然，如果时间足够，我族也能形成第二份气运，让她真正成为圣女……但那需要很长的时间。”
李澜仔细思考了一下，她所说，应该不假。
“我可以与你共同执掌这份遮天气运，倘若我族对你出手，便是自伤气运，老祖都会受到重创，如此，你总该放心了吧？”
她道。
“你族气运，我如何执掌？”
李澜发问。
她忽然走近，靠近李澜，衣衫随之而落。
“很简单，拥有圣女。”
她闭上了眼睛，神色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就连生死，都能置之度外，她又怎会在乎别的?
李澜看着她，略微思索，他的眼中同样没有任何波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
这是利益的合作，却也只能如此。
……
想要掌控元初一族的族运，并非一两日可以，而是需要长期的磨合，渗透，所以，李澜与初若曦在此地闭关。
……
同时。
永恒真界。
“杀，不要放过这条狗！”
“它居然敢出现，想要抢夺祖神遗物，拦住它。”
“它走不了了！”
一场大战正在爆发。
此地乃是一个古战场，上古时期，女娲祖神曾经率领部族，在这里与原初妖魔大战，所以，留下了很多埋葬无数岁月的遗物。
边关长城无法攻破，于是九大永恒王族挖地三尺，发掘出了无数的东西，今日，一件与女娲有些因果的东西出土，结果，大黑狗居然突然降临想要抢夺。
大战随之爆发。
四五位无上高手，已经将大黑狗锁定，同时，还有七大族的祖魔人物降临，场中大阵的力量爆发，绚烂万分，杀机重重，天昏地暗。
大黑狗口叼宝物，左冲右突，但是却都失败了！
“呵呵，大黑，你终于来了！”
而此刻，一道声音忽然响起，九天之上，一道宏大的声音随之响起，神圣至极的不朽信仰，凝聚成了道路，从那道路上，走来了一尊永恒的王者。
永恒之王，东涯！
他负手而来，神色淡漠，道：“今日你走不了了，看在昔日你也曾追随天帝一段时间的份上，把宝物留下，自废修为，我可以让你继续在我座前，为一灵宠。”
大黑狗见状，狗眼中顿时阴沉道：“放你娘的猪臭屁，就你这么个三姓家奴，也配在本帝面前狂叫？”
“死到临头，仍旧顽抗，对你没有意义。”东涯淡然摇头：“你还不传讯让那只猫来救你吗？”
闻言，大黑狗微微一惊，它瞬间意识到了，这次的宝物出土就是一个局。
就是为了引它到这里来。
目的，就是把它和猫姐都灭掉。
“也罢，那只猫不在，那就先把你灭了。”
东涯开口，然后一出手，恐怖的力量降临而来，天宇都变色了，烈日消隐，仿佛他就是这世上唯一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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